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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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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來的老板在這裏建了大陸鼎儀的雛形, 當時他還抱著一絲試水的心思, 所以廠房其實最終建完後是沒有如今這麽多的, 只是一小塊地方, 聽村裏的老人一輩一輩傳下來說,那時候大概也就三四棟廠房那樣。最初也不是做的紡織,而是弄的一些海產業,因為臨海,當時出海的人多, 漁業非常發達, 上海老板就從漁港那邊弄了很多的海鮮等物,弄成了幹貨派發到了全國。不過幹貨的發展比想象中差了許多,上海老板入不敷出, 有一天就決定在工廠這邊進行裁員來削減資金流出。”

裁員一事可謂是起了很大的沖突, 工廠的人還搞起了起義, 最後弄得工廠歇業了好長一段時間, 當時上海老板一來就被攻擊, 工廠這邊也直接被工人們占據成了起義的大本營。上海老板忍無可忍,聯系了當地的警署,當天就武力鎮壓了這批工人。

鬧了那麽大一件事, 該裁員的人最後還是被裁走了, 當時工廠據說從五百多人降到了兩百人不到。留下來的工人工作量不斷的加大,相當於他們兩百人做著五百多人的活,工錢卻不見增長。因為起義反抗時的經歷還歷歷在目,當時很多反抗最激烈的工人都被打成了重傷, 事件平息後還躺進了醫院自生自滅,甚至因為沒有錢治傷丟了命,有了這種對比,剩下的人為了護住飯碗,這次心裏再有不滿和怨恨,通通都壓到了心底去。就這樣過了半年,工廠出現了第一批受害者。

這一批人大約有十幾二十人,全部突然感染了某種傳染性疾病,在當時來說這種傳染病就和發燒感冒差不多,只要去醫院治療一下,休息兩天就能完全康覆。但是那個自私自利的上海老板既不讓工人請假,也不帶他們去醫院治療,硬生生讓這種傳染病傳染到了全工廠的人身上(工廠人員同住同吃)。這些工人頂著咳嗽和發熱的身體在工廠就這麽地熬了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後,第一批傳染源裏,出現了第一名死者。這工人一死,傳染性疾病好像終於發酵成功一樣,接連的,工廠內的人陸陸續續倒了下來。

等上海老板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時,那時候工廠已經死了十餘人。上海老板害怕了,他找人火化了這十多個人,然後找了個給自己頂罪的混混,再接著就解散了工廠,灰溜溜地跑回了他的上海。而那些得了傳染病的工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工作上的資金來源,有些人不想死,又有點錢,咬咬牙就去了醫院,運氣不錯的還能撿回一條命,運氣差的直接就在醫院過了世。還有一些人本身生活就很貧困,辛辛苦苦賺來養一家的工錢根本不舍得用,最後都在家裏再也沒有睜開眼。

那時候聽說不到兩百多人的工人,活下來的屈指可數,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考據這個數據。上海老板跑了,這些死去了親人的工人家屬想要發洩也發洩不出來,只能帶頭跑到工廠那邊,把工廠砸了個稀巴爛。

上海老板回到上海後,又過起了他的瀟灑日子,唯一愁的大概就是漁港那邊工廠過戶的事情。上海老板已經不想再做賠本生意,就想著把工廠賣了,好歹能賺回點本錢。可惜上海老板認識的人個個都是人精,稍一打探,就知道當初工廠裏都發生過了什麽事,這種死了十幾個人的地方,比兇宅還可怕,聰明又有錢的人還真是看不上,甚至有些避之如蠍。

上海老板愁壞了自己的一頭黑發,就這麽愁了三個月,終於出現了一名願意接手工廠的買家,一個國外的商人,真實姓名不知,這裏就稱她為貝蓮,一名美國女人。貝蓮原本不是商人,她丈夫才是。當時她嫁給她第一任丈夫後沒多久,她丈夫就因為濫交的原因,最後死在了女人的床上,貝蓮直接就成了當時丈夫的財產第一繼承人。貝蓮第二任丈夫比她大了十二歲,是地下社會的掌權者,美國政府都要敬她丈夫三分。貝蓮第二任丈夫很寵她,相比第一任丈夫的出軌,這名地下掌權者倒是比大多數男人都管得住他的下半身。反正貝蓮那會兒和第二任丈夫相處時是最幸福的時光。不過地下社會的掌權者,通俗點來說其實就是黑.社會,本身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某一天貝蓮被秘密送走,他的第二任丈夫則在同天被刺殺身亡,貝蓮被迫接手了她丈夫當時剩下的一部分地下勢力,這也為之後她成為全美最大的開發商做下了鋪墊。

之後貝蓮接連又有了第三任第四任丈夫,不過這些人出現沒多久後忽然就銷聲匿跡了,當地雖然有很多人都在猜測貝蓮後幾任的丈夫其實已經死了,還是被貝蓮殺死的,但是他們僅僅只敢在心裏猜測一番,卻是不敢鬧到貝蓮面前去。誰都知道,貝蓮就是個有錢又有權,心比男人還要狠辣的人,而且她又長在了那個時代,一個有錢有權就能讓任何人忌憚三分的年代,做事更加的僅憑喜好,放肆任性。

上海老板只知道貝蓮是一個比自己更有錢還有權的人,知道貝蓮要買下大陸鼎儀時上海老板興奮地搓起了手。不過最後上海老板並沒有能夠把貝蓮當成冤大頭,把大陸鼎儀的前身高價賣出去,反倒是貝蓮用她的鐵血手腕,硬是刮了上海老板一層血皮。

在貝蓮接手大陸鼎儀前身後,上海老板不久後突然感染上了和當初工廠的工人一樣的傳染病,沒熬過兩天,就死在了家中的花園中,聽說幾年後,上海老板埋在某個墓園的屍體失竊,最終他的家人也沒能把屍體重新找回來。

貝蓮接手大陸鼎儀前身後,就進行了一次改名,叫了一個很外國的名字,也許是英朗達,又或者是金鼎諾,更甚者是叫勝利者,反正名字還不是大陸鼎儀。貝蓮接下大陸鼎儀後很快就在原有的工廠裏又加大了面積建設,也就是現在這片工廠的前身。貝蓮也是以水產這方面生意出發,不過相對上海老板的單一輸出,她倒是更具有探險思想,開發了更大的市場,什麽珍珠首飾,什麽海鮮罐頭等等,當時工廠這邊的狀態可謂是盛極一時,生意大,工人多,每天都能聽到轟轟隆隆的機器運轉的聲音。

相比於上海老板的壓榨,貝蓮對待工人這方面卻是好上了許多,賞罰分明,工作量是一切說話的前提,勤奮的人能夠賺得更多,懶惰的人只能被丟棄。開始時那些因為懶散不聽管理的工人還試圖進行反抗,但是還未輪到貝蓮出手,她底下的人就給她收拾了一幹二凈,地下社會的人可從來沒有情面可講。

很多工人都很喜歡貝蓮,因為在貝蓮的手下,他們能夠賺到更多的錢,得到更大的福利,潛移默化下,這些工人工作的勁頭越發的大。貝蓮給他們設置的工資是沒有盡頭的,只要這些工人自己夠努力,就能創造出更多的金錢。當有人一個月的工資拿到了大家從未想過的一個高度時,這種死命工作只為賺更多錢的現象很快就成了常態,也達到了貝蓮的早期預料,一切都在貝蓮的掌控之中。

不過很快這種情況就出現了物極必反的現象,有工人開始頂不住高強壓的工作狀態,暈倒在了機器上面。這些暈倒的人很快就被貝蓮送出了工廠,硬生生地剝奪了他們再次進入工廠的機會。一個工人倒下,就有新人頂上,當時國家最不缺的就是大量的勞動力。

留在工廠的所有工人看著被擡出去的工人,心裏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加上工作量的不斷加大,這些人活得就像行屍走肉,一個一個削瘦得可怕,吃飯的時間不管是大腦還是身體,都在不斷地重覆著坐在生產機器上面的動作。整個食堂的人好似丟了魂,他們面上死氣一片,沒有交談的力氣,就連吃飯的動作都被管理成了一致,食堂門外的垃圾桶中,每一日被扔掉的食物也都在日益漸增著。

可是不管是貝蓮這個掌權者,還是這些工人,全都沒發現這時候埋下引領工廠走向覆滅的種子已經悄悄在發芽。

為了拿到更多的錢,為了不離開貝蓮的工廠,為了不被新人頂替掉自己的位置,工廠內的工人更加的拼命,即使身體不舒服也不敢說出口,默默地隱忍著。工廠裏也不知何時起出現了一種跡象,那就是告密。這些告密者會把身體不適的人舉報出去,然後告密者就會攜帶著他的親人朋友進到工廠內來頂替上對方的位置。

那個時候很多人都是處於一種勉強吃飽飯不用挨餓的狀態,大部分的工人家裏,都會有一兩個的失業人士,也許是他們的丈夫,妻子,亦或者是他們的任何一名親戚。甚至有些人為了讓自己的家庭賺取到更多的錢財,還把十多歲的孩子拉了進來。

在那個時代,工作根本不看年紀,不管你是成年也好,未成年也罷,只要你能工作,你能賺錢,你就能成為一名工作者。

有一就有二,當第一名工人把自己十二三歲的孩子帶進工廠後,更多的工人開始蠢蠢欲動,他們也有孩子,還不止一個,甚至有些人還想把年邁的父母親扯到工廠裏來,而能把自己家人朋友換進來的方法,那就是找出生病的人,然後自己成為那個告密者。

這種告密現象出現後,整個工廠都在暗地裏變得血雨腥風起來,人與人間的信任降到了極點,被最好的朋友告密的事情屢屢皆是,頻頻發生。就這樣,整座工廠的每個人的心都變得堅硬又冰冷,人和人的交流達到了冰點,這種每個人都可能是告密者的現象使得整座工廠都彌漫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而那些被告密離開的工人中,每一個都想再次回到貝蓮的工廠,但是貝蓮似乎已經把他們當做殘次品,並沒有理會這些再次恢覆了健康的前工人。在這些前工人中,有一名男子是家裏唯一的頂梁柱,老婆病重在醫院靠著藥物維持著生命,孩子需要上學,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大額的金錢,男子在貝蓮那裏所得的遣散費,很快就被他在孩子老婆身上用了個精光。男子不是不想尋找第二份新的工作,但是新工作的工資只有貝蓮工廠的三分之一,根本付不起高昂的醫藥費,甚至有些地方聽到他是被貝蓮工廠趕出來時,態度直接就變了。在這些人的眼裏,能進到貝蓮工廠是一種無上的榮譽感,而被趕出貝蓮工廠的人,一定有很大的問題,是沒有能力的人。

男人不知不覺,身上就被打上了“廢棄物”這個標簽,尋找工作之路處處碰壁,最後只能去漁港當苦力,賺著並不多只夠維持吃食的血汗錢。幹完漁港的工作,男人都會找到貝蓮的工廠,祈求用自己的誠意還有堅持打動貝蓮這個冷漠的□□者。不過男人顯然還是下錯了註,在美國地下社會摸爬打滾過的貝蓮比任何人想象都要冷酷無情。

男人賺不了錢,妻子從醫院被遣送了回來,孩子也沒了上學的機會,他們家一下子變得雪上加霜。男人的妻子沒有藥物的支撐,回到家沒兩天,就在家中的床上過了世,孩子則被其他工人的小孩欺負,最後被找回來時已經死在了漁港的海面上。

男人接受不了自己家人去世的事實,他想起了致使這一切發生的源頭貝蓮工廠,想起了間接害死自己妻子孩兒的告密者,男人拿起了武器,在一個黑夜離開了家。

第二天把男人告密出去的工人的家裏人全被殺害,而貝蓮也被發現慘死在了一片樹林中,至於男人是如何殺人於無形的,到了如今也沒有人能夠猜透其中的奧秘,因為唯一的知情者,殺了人的兇手已經成為了一具絕不會洩露秘密的屍體。

貝蓮一死,工廠再次被荒廢。這麽過去了一年,終於等來了第三名接手者,也就是把工廠改名為大陸鼎儀紡織工廠的人。這名商人是三任接手者中最為神秘的,到了現在,依然沒有人能說出這名商人來自哪裏,叫什麽,多少歲,是做什麽的。只知道這名商人非常的富裕,富裕的程度顯然不比貝蓮要低。但是這名神秘的商人卻只把工廠改造成了紡織廠,似乎只想賺些蠅頭小利。

這名商人不像貝蓮那樣實行什麽鐵血的管理,他的工廠可以說沒什麽規矩。唯一和貝蓮相同的一點,大概就是實行了多勞多得的鄭策。而和貝蓮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管是懶惰者還是發病者,都不會被這名商人趕出這棟工廠——即使懶惰的人每一天都完成不了他們的工作量。

聽到這裏,侯飛忍不住出聲打斷了羅胖子,他夾著一根沒有點上火的香煙敲了敲車頭,說道,“這顯然不對,死胖子你是不是記錯了。貝蓮的做法我不認同,但是我也能理解,商人利益至上,會做出這些事情倒是也在預料之中。但是那第三個商人的做法,不就是白掏錢養了一群白吃白喝的人嗎?我想沒有哪一個剝削者會這麽大方吧?這些工廠的故事,不會是你編的吧,編著編著肚子裏沒墨水了,所以就開始胡言亂語了?你真當我是傻子嗎?”

羅胖子趕忙擺了擺手,“我哪能當你是傻子,工廠的事情我都是聽村裏的老人說的,這裏面有幾成真,這可問倒我了,我又不是那個年代的人,又沒親眼目睹親身經歷過。不過村裏的人也不能把這些事拿出來亂說,而且這裏面……也生過一些事情,你聽我說下去,就能理解了。”

侯飛狐疑地盯著羅胖子看了好一會,“你最好別騙我,給我發現這些都是你編的,我就,我就……”侯飛舉起了手,做出了一個預想往羅胖子腦殼上敲的動作,羅胖子趕緊護住了自己的腦袋,嘴上連連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之類的話。

羅胖子見侯飛收回了手,這才敢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繼續說起了關於大陸鼎儀的舊事。

“我剛剛說到哪裏來著,哦,我想起來了……”

那名商人的確是有些特殊,他接手大陸鼎儀之後沒有辭退過任何一名工人,並且他招聘的工人要求也放寬得非常的廣,據說只要是12-60周歲的人,都能前往他的工廠應聘,甚至一些超過了這一階段年齡的人,只要能證明自己即使年齡大也能做事的話,這名商人依然會接受他們。所以致使四通八海的人都找到了大陸鼎儀這邊來。當時大陸鼎儀可謂是三度易手,工廠從最初建成以來,工人人數的最頂峰時候。

據老一輩聽來的一些消息,稱當時最頂峰時候的大陸鼎儀,一個宿舍起碼住了二十餘人,全部人擠人,為了住下更多的人,當時宿舍中全部用不到床這個工具,這些工人只能在地上打地鋪,而且人多的晚上睡覺根本翻不了身。雖然住宿條件極差,但是工廠的夥食卻是和住宿條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一天每一個人都有一葷二素一湯,葷肉也不是那種一小碟的,而是你能吃多少就給你盛多少的肥肉,還不用擔心因為遲到就吃不上的窘境。食堂二十四小時營業,不管工人什麽時候前去,都能吃上一口肉。甚至每周總有一天,工廠還會從漁港那邊買來當季的新鮮海鮮,給這些工人加餐。

在大陸鼎儀工作的工人,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每個人都長胖了一圈,而且走在工廠裏的每個地方,不管是廠房裏面,還是宿舍,都能看到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各種各樣的吃食,大部分都還是肉質肥美鮮嫩的肉類食品。

這名好像在虧本把人當寵物養的商人似乎覺得錢燙手得可以,既不趕懶惰無作為的工人離開,也沒有放棄接受更多應聘者的舉措。後來大陸鼎儀紡織廠的人據說工人數量最高峰的時候,能有兩千餘人。這些人住在哪裏,就住在每個工作的廠房裏面。即使住宿條件惡劣,但是不工作也能有錢拿,每天還能白吃白喝的狀態實在是太過誘惑,進到大陸鼎儀的人都是最初抱怨兩句,最後適應起來比誰都快。

也是因為這種放養式的管理,工廠內部出現了更多游手好閑的工人。這些工人似乎已經把大陸鼎儀當成了一所養老院,工作不幹,餓了就去食堂吃飯,月底比誰都擠得最快去領取他們的“養老金”。這種工人不斷增多,但是那名商人卻依然沒有去遏制,任這種現象不斷地惡劣下去。即使後來工廠內部出現大量的鬥毆,強迫女性的事情,商人仍然無動於衷,每次僅僅是月底發工資的時候才會出現,工廠裏的管理簡直形同虛設。

“這個商人太奇怪了……”侯飛呢喃了一句。

羅胖子撓了撓頭道,“我當初聽別人說起這事兒時,和你的想法一樣,這世界怎麽會有一個這樣的人,還是一名商人,難道是嫌錢太多,所以換著方式給人送錢不成?我那死鬼老爹曾經說過,那個商人也許把那些工人都當成了他養在後院子的一群牲畜。”

“牲畜?”

“別管什麽牲畜不牲畜了,你還要不要聽後續了,我又忘了我剛才說到了哪。”羅胖子打斷了侯飛的話,連著剛才的故事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工廠裏的情況很混亂,但是商人的生意似乎越做越大了,據說接手大陸鼎儀之後很快又在別處開了一家工廠,至於後者建址在哪,沒有一個人能說得清,有人說就在漁港那邊,有人說就在當地某個地方,甚至還有人說其實是在鄰城,眾說紛紜,現在已經考究不出哪個觀點是正確的,哪個又是錯誤的了。當時商人把大陸鼎儀紡織工廠裏的工人調了一半到新工廠裏去,這些被調走的人後來怎麽樣,也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商人開的第二間罐頭工廠生意非常的紅火,罐頭產品直銷出了國外。”

“這名商人他沒有對外招聘人去罐頭廠工作,每一次,每隔一段時間,就把大陸鼎儀的工人調派過去,而大陸鼎儀這邊則不斷地在招人,廉價的勞動力源源不斷地湧進了大陸鼎儀,然後被過度去了罐頭廠,商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尤其在國外,他的名聲驟升,似乎是因為罐頭的美味程度圈了一大波的消費者。”

侯飛陷入了沈默,心裏總有點怪異的感覺,但是具體哪裏覺得奇怪,他一時又說不出來。

“之後就比較戲劇化了,那名商人突然得了一場重病,在他離頻死不遠某一天,大陸鼎儀突然發生了一場大火災,把工廠內兩千餘人全部活活燒死在了那些廠房裏面。這些工人死了後,商人也忽然銷聲匿了跡,有人說他已經病死,也有人說他只是不想對那場火災負責,跑到了國外去。反正後來再沒有人見過那名商人,就連商人之前制作出來的,在國外賣得非常暢銷的罐頭,也成了絕版,即使有人欲覆制罐頭的配方,都沒能把商人的罐頭原味完全覆制出來。”

大陸鼎儀三次易手,每一代的主人都得不到一個好下場,漸漸地,這棟工廠就被人列為了不詳的地方。之後不久,就發生了之前說的漁港被侵事件,死傷嚴重。漁港到大陸鼎儀這片地方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廢墟地。之後大約過了二三十年,陸續出現了所謂的探險者,撈金人。不過這些人通常是有去無回,即使真活著回來,也變成了一個瘋子。

這種撈金現象大概維持了十餘年,十幾年來沒有一個探險者和撈金人有所收獲,而死掉的探險者和撈金人卻越來越多,漸漸地,這裏就被列為了撈金人和探險者絕不會探入的危險重地。有了探險者和撈金人的先例在,普通人更不往這邊來了,慢慢的,這快地越發的荒蕪。

之後沈寂了一段時間,又有一批不怕死的人到了大陸鼎儀和漁港這片交界地。這批不怕死的人是一群大學生,有男有女,年齡大約在十八到二十歲上下,都是考到當地大學的一群外地學生。

他們在學校聽到了關於大陸鼎儀三度易手,千人被火吞噬的故事,也聽說了關於漁港被外敵入侵的歷史,這些外地過來的天真學生被勾起了極重的好奇心,然後在一名男學生的慫恿下,他們建立了一個名為研究漁港和大陸鼎儀的歷史社團。

社團的創始人是一個非常能言善道的人才,當初慫恿建下社團的人裏就有他的推動。在創始人的能言善道下,一群好奇心非常重的學生都聚到了這個社團中來,當時社團內部人員一共有快二十名,其中五名是社團的核心人物,也可以說是當時的社團管理人。

羅飛講到這裏,覺得喉嚨有些癢,便擰開了一瓶可樂灌了大半,最後舒爽地打了個嗝,這才倚靠在椅背上,搖晃著飲料瓶繼續道,“這些不怕死的學生把第一個探險目的地定在了大陸鼎儀紡織工廠,他們還特意挑選了一個良辰吉日才出發,不過顯然良辰吉日也沒能給他們增加什麽幸運點。不過那天的確是一個好天氣,比起今天來說不知道好上了多少,月明星稀,微風徐徐,沒有一點暴雨要降臨的跡象。”

“大陸鼎儀的位置並不難找,只要做點功課,誰都找得到這邊來。所以,那些大學生很快就到達了大陸鼎儀,不過之後他們遇到了什麽事,沒有人知道。他們出發去大陸鼎儀後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沒有一個人回到學校去。當時一下子丟了快二十個學生,在當地可謂是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現在有時候還會經常被提起。那會兒每份報紙都在報道這件事情,如果不是那時候網絡不發達,怕是直接就上了國際頭條新聞。”

“後來這批學生找回來了嗎?”

“學校還有警方的人大力搜查了兩天,還去了大陸鼎儀,楞是在裏面找不到一個人影,連一具屍體都沒有。而且他們去了大陸鼎儀後,發現原本應該被燒成了廢墟的工廠,竟然除了墻壁焦了一些外,廠房裏面的東西還完好無損,膽子小的人早就被嚇得暈了過去。之後這些人還想去漁港,但是後來他們發現,他們找不到去往漁港的入口,每次過去他們就好像遇到了鬼擋墻一樣,在同一個地方繞來繞去,最後繞回到了大陸鼎儀附近,這種情況更加的嚇人,學校的人很快就受不了,也不管學生了,自己就跑了回城裏來。

這些人回來後,大陸鼎儀的事情又再一次被提了起來,隨著學生失蹤的時間越長,流言越演越烈,最後甚至還傳出了大陸鼎儀被火燒死的兩千多條人命,都化作了厲鬼來索命,那些學生其實就是被厲鬼殘害殺死的流言,不然那些學生怎麽會失蹤得那麽徹底。開始這種有鬼的流言信的人並不多,但是很快,警方的人在尋找失蹤的學生時,差點折了人命在裏面後,這事反而信得人開始變多了。”

“開始時警方的人沒有找到學生,但是迫於社會的壓力,他們只能不斷地分人過去尋找,一直找了大約七天,如果學生在失蹤那天就過世的話,那麽第七天那天,正好就是他們的回魂夜。那天據說下了一場大暴雨,警方一共六名成員被困在了大雨之中。這場暴雨一直下到了晚上,六名警員最後只能選擇在工廠內留宿一晚。而就是這麽一晚上,差點他們就被厲鬼奪走了性命。”

“據某位警員後來的回憶說,一入夜,他們就進到了廠房裏去,隨便找了幾件衣服鋪在了地上當做地毯,打算合衣就這麽講究地休息一晚。他們可能受本身職業影響,當時並沒有想到當地說的鬧鬼的方面去,心非常的大,直接就在廠房內歇息了起來。”

那天晚上警員們的睡眠質量極其的好,只是閉了閉眼,沒一會兒全部人都熟睡了過去,外面大風大雨的也沒能吵醒他們。就這麽一直睡到了午夜時分,有一名警員好似聽到了叮叮當當的什麽東西碰撞的聲音,就醒了過來。他醒了後,發現廠房窗外,不知何時亮起了大片的光束,就像是有人把放射燈放在了工廠外的廣場一樣,把周圍都照得格外的亮堂。

當時大陸鼎儀紡織工廠早就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工廠內的照明工具早就壞得不能在壞,每次過來檢查,警員們都只能自備一些手電筒。而外面那麽刺眼的燈光,根本不可能也不應該出現在工廠這裏。

這名警員就很好奇,也很警惕,他悄悄地走到了窗戶前面,然後發現,外面的暴雨還在瘋狂的下著,但是在澎湃的大雨中,警員竟然看到了一個又一個朝前走動的人影,這些人影全部背對著警員,又因為雨下得太大的緣故,警員根本無法看清這些突然出現的人影的模樣。而且數量非常的驚人,密密麻麻的,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人。可是這麽多人,白天時是怎麽躲藏在廠房內不被他們警方人員發現的?怎麽想這都不可能實現。

警員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些人影的身上似乎都穿了同一的制服,最近的一個人的衣服上好似還寫著“大陸鼎儀紡織工廠”這幾個字,而且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個不銹鋼制成的飯盒,剛才警員聽到的叮叮當當的聲音,應該就是飯盒碰撞響起的聲音了。這麽一看,如果忽略所在的環境,還有時間和這場大暴雨的話,還真有種到了飯點,工人下班後齊齊前往食堂就餐的感覺。

但是這都是拋開很多前提的想法,一個廢棄工廠有一堆工人本身就很奇怪,況且還是一群在午夜時候似乎去吃“夜宵”的工人,這不僅僅是奇怪了,警員的心裏早就寒毛直立,覺得怪異得很,後背早就冷汗簌簌地往下掉。

那些行走的“工人”似有所覺,離警員所在的工廠最近的人緩緩降下了步伐的速度,齊刷刷地扭過了僵硬的頭來。警官還未看清他們的面貌,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先蹲在了墻角底下。他心裏浮過了一個極為荒唐的想法,他不敢細想這其中的彎彎扭扭,警員屏著氣彎著腰跑到了其他同伴的身邊,把人一一叫醒了過來。

“之後呢?”侯飛聽出了一些興趣,在羅胖子咽了咽口水把剩了小半的可樂喝完後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羅胖子把飲料罐壓成了一團,然後往車後面扔了出去,只聽咚的落地聲後,羅胖子才繼續道,“後面就是各說各的流言了,你也知道,這種關於上面的事情,真要發生點啥也得壓下來。有人自稱是那名警員的親人,就說警員把自己的同事叫醒後,這些人就腳底抹油跑出了大陸鼎儀紡織工廠,那些披著工廠制服的‘工人’就在後面追著他們跑,聽說那些‘工人’腳下都是不沾地的,飄在半空就像是喪屍圍城一樣緊追不舍。那些警員只顧著跑,跟我們剛才差不多,反正一路跑啊跑啊,很走運地就出了山路,跑到了公路上去。這個流言傳的人多了,很多人就開始懷疑起了大陸鼎儀紡織廠裏面……是不是藏著不少的那啥東西。你懂的,當年死了那麽多人,有鬼存在這種事還真是說不準。反正那什麽警員還有警員親戚說的話,都沒有得到本人的確定,聽說那幾名在大陸鼎儀遇到怪事的警員,很快就被調到了其他城市去。這件撞鬼的事情,也就成了當地的一則怪談。”

“反正十幾名大學生在大陸鼎儀失蹤的案子是真的,比珍珠還要真,在一些舊報紙裏還能翻到。後來警方的人實在是找不到學生的人,這件案子只能不了了之。雖然案子結束了,但是大陸鼎儀的一些傳聞卻是隔一段時間就會在一些人群中被提起。”羅胖子拆了一包薯片,邊吃邊道,“好像那些學生的家長並不認同警方結案的行為,他們覺得竟然警方的人幫不了自己,那就自己去把失蹤了的孩子找回來。有些家長就組成了團,有模有樣的分成了兩批,一批去了大陸鼎儀,一批去了漁港。聽說這批人中,還真有人找到了漁港那邊去,不過進去了三四個人吧,最後活著出來的只有一兩個人。至於去了大陸鼎儀的人,就和那些失蹤了的學生一樣,也沒了蹤跡。”

這接二連三的大型失蹤案,也在當地引起了一陣的恐慌。後來警方的人直接就實行起了封路的政策,把去往大陸鼎儀紡織工廠和漁港的唯一一條公路都給封死了——而這條路恰巧就是侯飛羅胖子過來時栽種了大量松樹的公路。

公路封了幾年,的確杜絕了很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還有一些不怕死的探險者。後來某一年又是山體滑坡又是地震的,就把封著公路的一堵墻給震碎成了兩半。

“好像有個開發商看中了這邊的土地,想要在這邊建個什麽度假山莊。前不久派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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